-- 作者： 乱舞の菲尔德 -- 发布时间： 2007/08/27 06:42pm 壹 早年百晓生品评江湖人物曾有双圣三老四游侠之说。王说就是四游侠之一，早年的《动物凶猛》、《玩得就是心跳》等招数华丽至极，一时名震江湖，成为最具偶像气质的游侠。王说不但善剑，而且下毒功夫也是一流，他的独门秘药《过把瘾就死》也不知放倒过多少江湖豪客，王说后来秘制的《美人赠我蒙汗药》虽然毒性没有“过把瘾就死”强，但也被称为当时江湖上的十大毒之一。 除了手上功夫玩得转，王说自有一种鄙睨天下的邪气，据说双圣之一鲁迅、三老之一金庸他都没有放在眼里。 江湖上企图上位的年轻一辈太多。王说横行大江南北数年之后，突然没有征兆的退隐江湖，据说曾有人看到女侠徐惊雷和他来往甚密，但只是据说而已。 江湖上从来不缺一战成名的年轻人，就像江湖上从来不会注意一个成名侠客的消失一样。 贰 一直以来，江湖上一直流传着许多关于王说的传说。比如某年他创造了一招掌法《看上去很美》，后来被称为乱发剑客的游侠张元改成一招同名剑法后，也曾在江湖上掀起一场风云。 更有传说女侠徐惊雷的那一招如梦似幻的《梦想照进现实》也是同王说一起在幽谷中双剑合璧修炼而成。 但更多的传说是王说功夫已废，不敢在江湖上露头。如果不想失掉江湖上曾经名声的话，退隐无疑是一种聪明的办法。 据说王说一向以聪明著称，甚至聪明到滑头的地步。 王说。 没有。 露头。 叁 十几年后，京城。往年一样的灰色天空，往年一样的血腥杀戮，往年一样的剑气横生，往年一样玉体横陈，往年一样的凶猛老酒，往年一样的孤独乡愁，往年一样的风吹着往年一样的江湖。 王说再次震动江湖。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空气中弥漫着骚动的微尘，王说轻飘飘的出现在城北的廋虎酒楼里，他双颊上凹凸不平的肉已经将他的身份出卖。 阳光有些刺眼。 王说饮了一杯酒，笑说：“十几年前还没有这间酒楼。” “但十几年前您老人家早已名动天下。”小二赔笑道。 “据说你们这间酒楼遍布了京城各路眼线，那么我今个说过什么话，明天塞北江南就都传遍了？” “道上的弟兄给点薄面。” “有点意思。”王说有饮了一碗烈酒，突然仰天笑道：“没想王某久不在江湖，道上又出了这么些人物。” 小二忽然冒出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话：“也许，你不存在，江湖就不存在。” 连小二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句话很有哲理，于是他也饮了一杯酒。 老酒就像处女，一直能刺激人们最软的那根神经。 肆 良久，王说道：“我这次出关是为我王家的后辈出头的，我们王家被人摆了一道。” 小二心下冷笑：什么王家后辈，纯粹一小角色。 “这个后辈叫王子温，被骗进了京城一个帮派，这个帮下了狠话，说她要是想退帮就别在京城混了。现在官府已经插手，而我这么多年的身手可也没落下，想当年我也在京城干过这营生。” “您老这就重出江湖了？现在的江湖可不是当初的江湖了。听说过郭精明、韩喊吗，听说过易种田吗？听说过陈开阁和张仪某的新剑法《无极》和《满城尽带黄金甲》吗？听说过你师弟风小刚的剑法《夜宴》吗？” 这就是现在的江湖？王说脸上闪现出稍纵即逝的不屑和稍纵即逝的不安，就像空气中淡淡的酒香。 就像浮游于水中的水仙。     伍 “听说王说重出江湖了”，南方别馆馆主皮笑肉不笑的说。 “为了一个刚出道的雌儿？”副馆主陪笑道：“这年头这种角色捏手里都能捏出水来。听说王说已经废了，现在的江湖不适合他了。” “江湖不缺高手，缺的是好戏，把王说彻底废了，或者把他捧上天，都没关系。”馆主依然保持着刚才的笑意，像是被点了笑穴一样。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馆主是馆主而我是副馆主了，这就像丘陵为什么那么矮，高山为什么那么高，而浮云为什么一直在天上飘荡一样。有一句诗讲：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好诗好诗。”副馆主道。 “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年轻时的风韵。”馆主娇笑道：“替我约郭精明这小子，看看是他的剑快，还是王说的剑快？” “郭精明？他的剑法在小一辈的侠客里算是不错了，哈哈，不过他偷别人的剑法的车手段更不错。他是王说的对手？”副馆主道。 “他死了也没什么，还有韩喊。江湖上有的是想出头的少年。” “不过也许不用五招，王说就会败。” “我就是要他败，郭精明韩喊不行，就叫上张仪某易种田，现在的江湖太寂寞了，生意不好做。” 据说，南方别馆的生意一向不错，酒也特别好卖。 据说，南方别馆的馆主一向很谦虚。 陆 王说举起手里的剑，惨白的剑刃上印着丝丝陈旧的血迹，他记得当年他初出道时那招《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就是用这把剑使出来的。 “好剑。”王说黯然的喃喃自语。 剑还在，人还在，傲气还在吗？ 王说回忆起当初张仪某当初掏一万两银子向他学一招剑法时的那种风光，而现在，张仪某早已是江湖上风头正劲的一代名宿。王说回忆起他教师弟风小刚练剑时的情景，而现在，风小刚也是闻名江湖的大侠。 他想起少年时一起练剑的叶京，现在，叶京的最新剑法《与青春有关的日子》也锋芒毕露。 而他只有手里这把剑。 剑还在，人还在，剑气还在吗？ 柒 郭少帮主郭精明没有应约南方别管出头的和王说那一战。郭精明虽然非常年轻，但他已经像他的名字一样精明。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修长，白净，像是从来没有握过剑一样，什么时候拔剑，什么时候保养，他无疑非常清楚，郭精明拿起桌上的护手霜，轻轻的拭擦着他的无名指。 能够在险恶的江湖上成就少年名声，他并不是全靠运气。 尽管他也不是全靠剑法。 郭精明没有出手，韩喊没有出手，没有任何人出手。 因为他们认为现在还不值得他们出手。 但南方别馆的酒依然热卖，因为江湖上的豪客一向很多。 捌 即使如此。 王说重出江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湖。关于他在廋虎酒楼和南方别馆的事情更是成为江湖上众说纷纭的谈资。 江南，午后，有雨。 江湖客甲：“王说出手了没有？” 江湖客乙：“没人看到他出手，但据说当时廋虎酒楼上和南方别馆里都充满了剑气。” 江湖客甲：“剑气？” 江湖客乙：“是的，剑气。听说他连出手都没，就单凭剑气灭了张仪某和风小刚的新剑法《满城尽带黄金甲》、《夜宴》，连大侠余秋鱼都被他的剑气伤到，韩喊、郭精明这些少侠更是被他的剑气震成了飞灰。” “飞灰？二弟，你又玩我，不是跟你说下雨天别学讲笑话吗？他有没有提到徐惊雷那骚娘们儿？” “嘘，你要了我的命了，小心遇到黄绝黄大侠，他那招《门》可不是糊弄人的。” 玖 这哥俩走远后。 良久。 邻桌一直醉的趴着不起的一个汉子抬起头来，饮了一杯酒，阴暗的灯光下映出他双颊上凹凸不平的肉，赫然正是王说。 “我何苦揽上这档子事呢？王子温这妮子找的闲事，干什么不好，学人家闯荡江湖。玩江湖，你玩得起？” 从此以后，再没人看到游侠王说的消息。江湖依然很 热闹，没有人注意一个江湖侠客的突然消失，就像没有人注意江湖上突然又多了许多希望一战成名少年人一样。 （完）